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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有恃無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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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時分,斜陽西下,倦鳥歸巢,遠處傳來牧童回家的悠悠笛聲。

衛珩低下頭看著楚戚戚,她絕美的臉頰映著夕陽的橙光比那綺麗的晚霞還要醉人。

晚風吹拂起她的發絲,絲絲縷縷,繾綣溫柔的纏在了他的心頭。

楚戚戚就見衛珩的唇角緩緩勾起,慢慢暈大,這一笑當真是秀色可餐、百媚生啊!

楚戚戚的心撲通跳了一下,一個大男人長得這般銷魂誘人幹什麽。

衛珩把頭湊向了楚戚戚的耳邊,楚戚戚心中警覺,這姿勢怎麽和他們兩個第一面時他佯吻她的樣子那麽像啊。

楚戚戚目光四處飄了飄。

李雲成等早就躲開了,他們可不想再看兩個腦子進水的人在那裏作妖了。

“楚師姐,不用看,他們是不敢聽我們說話的。”衛珩帶著笑意的鼻息噴在楚戚戚的耳朵裏,楚戚戚只覺得耳朵像著了火,立刻就熱了起來。

她忙往後退了一步,可沒想到衛珩也緊跟了一步,他的嘴還是貼在她耳邊。

楚戚戚就覺得她的頭發絲都要立起來了,她也顧不得什麽了,是伸手就去推衛珩。

可是她的雙手推在衛珩胸前,就像推在了一堵墻上,根本就推不動。

可若是真是一堵墻就好了,眼前的可是風采冠九州的美男子啊。

楚戚戚的雙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肌膚隔著衣服透出來的灼熱的溫度,還有那胸肌飽滿流暢的線條。

九歲時她與他胡鬧的那件事忽地湧現在了眼前,楚戚戚就覺得自已的心像敲起了鼓,咚咚咚的一下比一下快。

她想撤回手來,卻被衛珩的手一把給按住了。

他的手按得很緊,把她的小手壓在他的大掌和胸膛之間。

他的掌心微熱,有些粗礪,指腹處有厚厚的繭子,比少年時他書生秀氣的手完全不同了。

這是雙久握刀劍的成熟男子的大手,帶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溫暖和力量。

她的手被他包裹著,他仿佛在用他的手述說著那一句: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她在想什麽呢?

楚戚戚驀地回過神來,誒,他這樣子成何體統。

楚戚戚瞪圓了眼睛,使勁拽自己的手,可是她那點蚊子力氣哪裏是衛珩的對手,根本就拽不動。

楚戚戚急了,剛要呵斥這個登徒子。

就聽衛珩慢悠悠的笑道:“楚師姐,這相思,纏綿可是你起的名字。”

楚戚戚看著衛珩含笑的眼睛,他的眼睛裏全都是她。

楚戚戚覺得今天喝的酒後勁有些大,她的頭有些暈,不由得便嗯了一聲。

“可我覺得這名字不好。”衛珩嘖了一聲,搖搖頭。

“怎麽不好?”楚戚戚不服氣,“相思至極,纏綿悱惻”,正好配你這臭流氓啊。

“太俗!太俗!”陽春白雪”的衛大人是滿臉的嫌棄。

嘿!把她起的名字當“下裏巴人”,那她到要看看他能起出什麽高大上的名字。

“那還請太傅大人給她們兩個賜個新名吧。”楚戚戚撇了撇嘴。

不遠處站著的月嫣姐妹不由得豎起了耳朵,說實話,這相思、纏綿兩個名字她們也覺得太過艷麗了些。

就見衛珩一本正經,一字一頓道:“就叫小紅、小綠吧。”

“小紅”、“小綠”,月嫣、月華哭笑不得看了自己身上穿得衣服的顏色,這就是文武通達的太傅大人給她們起的名字?這也太隨便了吧,還不如“相思”、“纏綿”呢。

“你!”楚戚戚也明白衛珩這是逗她玩呢,她雙手被衛珩握著,便擡起腿來去踹衛珩的肚子。

衛珩哈哈大笑著,狠狠捏了把楚戚戚的小香手,身子向後一飄,楚戚戚的腳便落空了。

衛珩一招制勝,是轉身上馬,準備得意而還。

竟敢占她的便宜!這個臭流氓。

楚戚戚看著衛珩欠揍的背影,這就想跑,想得美!

她眼珠一轉,從懷裏掏出師父給她的鞭子,手一揮,那鞭子便直奔衛珩的坐騎“玉龍驄”而去。

鞭尖正打在“玉龍驄”的後臀上,楚戚戚當然是沒有用力,但“玉龍驄”也是受了驚,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擡起。

衛珩未及提防,差點被掀下馬去,他身子騰起,急忙運氣,緊勒馬韁,才堪堪坐回了馬上。

不過這一下衛珩的形容可就有狼狽的了,把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月嫣姐妹連忙忍住笑,低了頭。

……“玉龍驄”可是名馬,跟了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五六年了,怎麽會突然驚著了。

衛珩回頭便看楚戚戚,就見楚戚戚雙手抱胸,擡頭看天,一副我什麽也不知道,請不要打擾我看風景的樣子。

衛珩怎能不曉得是她幹的好事,只是看著她嬌俏動人的小模樣,誒,真想把她壓到身下,用他身上的"玉龍鞭",好生的"教訓教訓"她。

衛珩撚了撚手指,她纖纖玉手的香膩柔滑還在他的手心裏流連,行啊,只要這頭順毛驢高興,還是讓她占上風吧。

如今"群狼環伺",都誘著她"紅杏出墻"呢。

他還得盡快想辦法讓她心甘情願的重新回到他身邊,把他的名分給定下來。

衛珩今日乘興而來,雖然中間有波折,還帶回來一輛馬車,兩個美人,但也算是盡興而歸了。

不過等他看到太守府側門口站著的楊纖雲,就是一皺眉。

上一回楊纖雲在他回院子的路上堵他,他看在楊太守的面子上,只是沒理她,後來又把那條路上的守衛都換成了黑龍旗的人,是閑雜人等再也不能靠近了。

可是今天這楊纖雲怎麽又跑到大門口來了。

衛珩回頭掃了一眼跟著自己的護衛長,護衛長身子一凜,心中暗罵,這娘們也太不矜持了,好歹也是太守家的姑娘,怎麽就跟沒見過男人似的,竟跑到家門口的來勾引他家大人。

這些護衛都是幹什麽吃的,也不知道給攆走。

那些護衛也是心裏罵娘啊,就沒見過這麽臉皮厚的大家閨秀啊。

你讓她走,她說這太守府是她的家,她在她的家門口等她大哥楊元安回家,誰也不能攆她。

誒,說到底她也是太守家的千金,也不能直接和她動手。

楊纖雲遠遠的看見了騎在馬上的衛珩,和他身後跟著的那輛馬車。

看來她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了,楊纖雲心中是一陣懊惱。

衛珩來了晉陽城這段時間,知道他京城花名的人都想走捷徑,給他送女人,但是衛珩都沒收。

楊纖雲沒想到有風流之名的衛珩竟會收了性子,她心中很是有幾分竊喜的,衛珩這樣做,不就是再給太守府面子,在給她機會嘛。

母親早就偷偷和她說過,這天下身體正常的男子只要開過葷,就絕斷不了男女之事的。

衛珩身邊沒帶侍妾,他若想行房,就得在晉陽城裏尋一個女孩子,

而她楊纖雲出身高貴,身家清白,又長得貌美如花,還是江東第一才女,與衛珩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嘛。

這江東是沒有人比她更適合衛珩的。

另外衛珩還住在太守府裏,她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了,是一定得抓住這難得的機會的。

不過她上一次在花園裏等衛珩,是無功而返了,等她在想去等,就發現那路上的護衛都換成了黑龍旗的護衛。

這些護衛都很有禮貌,也很會拒絕人,她根本就無法再靠近衛珩半分。

後來她便想,衛珩總有憋不住的時候吧,她便特意從大哥楊元安手裏要了個暗衛,暗中盯著衛珩的行蹤,

好在暗衛傳來消息,衛珩也沒有去什麽煙花柳巷,找青樓女子洩火,楊纖雲的心是稍稍安穩些。

只沒想到今日暗衛傳來消息,說衛珩竟收了楚家送的歌姬。

楊纖雲得到信後,是恨得砸了一套茶杯啊。

這楚戚戚也忒不要臉了,她自己沒眼光巴巴的和衛郎退了親,可現在又腆著臉給衛郎送女人,她如此殷勤的巴結衛郎,是不是覺得後悔了,又想借機纏上衛郎。

楊纖雲想到這便坐不住了,這也顧不得什麽矜持了,府裏她沒法接近衛珩,便直接來了太守府側門堵人。

楊纖雲看了衛珩身後的兩個女子,這就是楚家送的人?

一看就和楚戚戚是一個路數出來的,都是狐貍精,小賤人。

再說月嫣姐妹雖然跟了衛珩回來,可是她們現在的心情和想法可與當初完全不一樣了。

此前她們是為了報恩才自願來當衛珩的侍妾的,當天她們從蘭菊院回了楚府,晚上楚戚戚就安排了所有事宜。

但楚戚戚交代完事情後,她們沒想到大少爺楚渝連夜來找她們了。

楚渝只說告訴她們一件事,她們即將去侍奉的衛太傅就是曾經住在楚家的,大小姐的前未婚夫衛少爺。

月嫣姐妹來楚家多年,衛珩不認識她們,可她們當然是認識少年衛珩的,而且印象還十分的深刻。

當年她們還曾讚嘆和羨慕過,這大小姐和衛少爺簡直是太配了,就是天生的一對。

後來楚戚戚與衛珩退親的事,她們也聽說過一些皮毛,那時她們還覺得很是惋惜。

只是沒想到這衛少爺成了衛太傅,回了晉陽城,大小姐竟想把她們送給他。

等宴席上她們兩個見到衛珩後,就更是驚訝了。

這八年過去,衛太傅比少時長得更加俊朗了。

而且周身那種經過歲月歷練出來的淵如海,峙如山的磅礴氣勢調和了他過於俊美的容顏,讓人第一眼就會折服在他睨睥天下的英雄豪氣中。

月嫣姐妹兩個都是從小就經過男女之事教養的,是專業人才,她們對男人心思的了解可不是楚戚戚這種稚嫩小姑娘能比的。

在船艙裏,她們是瞧得清清楚楚,當大小姐鬧著要把她們兩個送給衛太傅時,衛太傅眼睛裏冒出的光都要殺人了。

她們兩個之前也曾猜測過大小姐的心思,琢磨來琢磨去也是認為大小姐把她們送給衛大夫,是借此來與為衛太傅重新修好。

另外大戶人家在女子成親之前,都要先往男方家送個行房的丫頭,考量下男子身上有沒有什麽惡疾,是否能人道。

大小姐把她們送給衛太傅,是不是也有這方面的想法,想給衛太傅驗驗身?

可是見了衛珩這種眼神,她們就明白了。

這衛大人分明對大小姐是用情至深的,那占有欲都寫在臉上了。

看衛大人這樣子,大小姐只要給他個笑臉,勾勾手指,衛大人就能像大小姐養得那只西施犬,乖乖的躺在大小姐裙下。

大小姐把她們送衛太傅,這不是棄了陽關道,出了大昏招嘛。

大小姐是在鬧什麽呢!?

她們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逼著衛太傅不情不願的把她們收了。

衛太傅給她們兩個改名,何嘗也不是在表示他不痛快的心情。

其實也是警告她們,讓她們兩個老實些。

在人家太傅眼裏,她們兩個就是無名氏,是太傅和大小姐之間鬥氣的工具。

而且在回來的路上,衛太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月嫣姐妹也是心思靈透的,到此她們也明白了。

要論長得美,這天底下的女子,哪個能比得上她們家的大小姐。

她們兩個的姿色,人家衛太傅是根本看不上的。

她們也別想著再做什麽侍妾,爬床的事兒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當丫鬟和大小姐的眼線吧,以後興許還能落個好結局。

月嫣兩姐妹就此沒了旁的心思,是規規矩矩的跟在衛珩身後走著的。

可正走呢,就見衛珩回頭瞟了她們一眼。

嗯,這位衛太傅可算不把她們當輕煙,視若無睹了。

只不過他這麽看她們呢,也不像是在看女人。

那眼神好像是在吩咐她們要去做什麽事兒?

做什麽事?

月嫣兩個擡頭看去,就看見在側門裏站著的楊纖雲了。

就見著楊纖雲穿著一條淡綠色的長裙,頭發上簪著一朵大的水仙花,裊裊婷婷的樣子,一看就是精心打扮過的。

可那雙眼睛盯著衛大人,就像是餓了幾天的人看見一盤子美味的點心一般,放著綠光。

月嫣兩個可是聽楚戚戚說過,太守府裏有個叫楊纖雲的,與她不太對付,讓她們兩個多防備些。

喲,這麽一看,這個就應該是大小姐嘴裏說的那個太守府的千金楊纖雲吧。

哦~,她們現在可是明白,楊纖雲為什麽和大小姐不對付了。

楊纖雲這明顯是想打衛太傅的主意呢,那勾引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哎喲喲,這真是不要臉了,想和她們大小姐搶人,做她的美夢吧。

她們現在也明白衛珩的眼神兒了,這太傅大人當然不能理這個楊纖雲,這是讓她們兩個去對付楊纖雲了。

月嫣兩個本就是忠心為主的,又得了衛珩的命令,那就是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來。

哼,想和她們姐妹鬥,論演技,論手段,不揭了這個楊纖雲的面皮,她們就不姓月。

看這樣子,這楊纖雲是走的小白花那一卦路線的。

月嫣給月華使了個眼色,妹妹你先上吧。

月華人長得清麗雅致,就像那碧池中搖曳的一朵白蓮花。

她是輕移蓮步,嬌滴滴的叫道:"大人,您慢些走,等等我啊。"

楊纖雲一聽心裏就冒了火,這小狐貍精,怎麽這般沒有規矩,竟然和衛郎你啊我的稱呼上了。

可是她見衛珩竟真的頓了頓腳步,身子往旁讓了讓,還真讓那個賤婢走到了他的身旁。

這怎麽可以!

楊纖雲忙也往前上了一步,嘴裏也是輕柔柔的叫道:"衛大人。"

就見衛珩看了她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楊先雲心裏就一陣激動啊,上一次,衛郎是理都沒理她就走掉了。

今天衛郎竟然與她打招呼、回應她了。

楊纖雲臉上的笑容便是按耐不住了,是欣喜道:"大人,聽說您去赴宴了,我這裏給您備了醒酒湯~"

楊先雲聽母親說了,像衛珩這種大男人,必是喜歡溫柔小意的女子,否則也不能與楚戚戚,那個楚霸王解了婚約。

所以她必須要表現得恭敬賢良,溫柔似水才能將衛珩這百煉鋼化成繞指柔。

衛珩聽了楊纖雲的話,心裏是冷哼一聲,他當然知道這晉陽城裏,好多人都是暗中在盯著他的行蹤呢。

他沒管,是因為他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

但這可不意味著他就是放縱這些人敢在他面前得瑟。

這個楊纖雲,給他送來醒酒湯,這不就是蠢的直接告訴他,她也是派了人,監視了他的行蹤嘛。

衛珩示意了月華一眼,月華在那眼睛裏居然看到了一種毫未掩飾的殺氣。

她心中就是一凜,這楊纖雲必是觸了大人的什麽黴頭了。

楊纖雲這邊剛要吩咐身後的丫鬟,將食盒拿過來。

可是沒想到,衛珩身邊站著那個同樣穿綠色衣裙的小狐貍精開了口:"大人,這也是您身邊侍伺的人嗎?

哎呀,多謝這位姐姐了,大人今天可真是沒少喝酒呢,我正想回來給大人準備醒酒湯,沒想到姐姐就先想到了。"

什麽姐姐?誰是她們這種下賤女人的姐姐,楊纖雲便瞪了眼睛。

她身後的丫鬟忙疾言厲色的呵斥道,"放肆,這可是我們太守府裏的大小姐,還不趕快賠禮。"

可就見月容聽了丫鬟的話,就像被嚇著了似的,如風中的小白花一般,瑟瑟發抖,顫抖的聲音,不知所措道:"我是真沒想到府裏大小姐會親自出來迎接大人,是我誤會了。"

又回頭對身後的月嫣哽咽道:"姐姐,妹妹說錯話了,你快來呀,替妹妹解釋一下。"

楊纖雲就見這穿了紅裝的艷色美人,走上前來,是一臉的不高興:"有什麽可解釋的?這怎麽能怨你呢?這位大小姐,就在這門口裏等著大人,又送湯又送水的,一般未出閣的小姑娘誰能幹這種事兒,這不是明擺著叫人誤會嗎?"

哎呀,這個賤婢竟敢這樣說她,楊纖雲的眼睛裏都冒出火來。

他身後跟著的丫鬟見自家小姐被人這樣損,也忙跳出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還不趕快自己掌嘴。"

月華的大眼睛裏立刻蓄滿了淚水,是泫然欲泣道:"姐姐,你雖是無心之語,可這位大小姐,可是太守的女兒啊,是有臉面的人,不比我們這種,你還是趕快給大小姐道歉吧。"

"我們怎麽了?"月嫣是一瞪眼睛,"我們可是大人身邊的人,俗話說丞相家裏看門的都比得上四品官,我們又差到哪裏去了?不都是想伺候大人嘛。"

說完鄙夷的看了一眼楊纖雲。

楊纖雲被月嫣、月華這一唱一和的,說破了她的心思,是又羞又臊,臉都漲紅了。

她身後的丫鬟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的確是人家是太傅的人,她們的身份可是比不上這兩個的。

這還沒完,就聽月嫣道:"妹妹,你剛在車裏伺候了大人一遭,才說腰又酸,腿還麻呢,姐姐這就扶進去好生休息吧,也好晚上再伺候大人。"

楊纖雲就見月華臉上立刻顯出嬌羞來,是媚眼如絲的瞟了衛珩,嘴裏嬌嬌的道:"哎呀姐姐,你怎麽好當這麽多人面前說這種話呢,能伺候大人,可是我的福氣啊。"

什麽?

楊纖雲如遭雷擊,這個小賤婢竟然誘惑了衛郎白日宣淫,在馬車裏就做了那種事。

而且還直接說出來向她示威,她該怎麽辦?

月嫣看了楊纖雲白著的臉,不知所已的樣子,哼,就這點能耐,還想跟她們姐妹鬥!

月嫣扶了月華就往側門裏走。

可楊纖雲哪能讓這兩個妖精進了太守府,她身後的丫鬟也是明白小姐的想法,就用身子堵在了門口,不讓月華兩個進去。

鬧成這樣,楊纖雲以為衛珩怎麽也得看著她爹是太守的份上,說上一句話。

可就見衛珩背著手站在那,連瞅都沒瞅她們。

可他那周身冰冷的氣場,讓楊纖雲看了,心裏就是一抖,這衛郎是生她的氣了嗎?是覺得她欺負他身邊的人了嗎?

這可怎麽辦?

楊纖雲進退維谷,一咬牙,眼睛一閉,身子就就往身後的丫鬟身上倒。

可她還沒來得倒呢,就聽對面的月嫣嘴裏叫道:"妹妹、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那月華捂著心口,倒在了月嫣的懷裏,微蹙的眉頭,如西子捧心般嘴裏輕聲的念道:"姐姐,我的心口疼。"

這個賤婢竟然倒在她前面了,搶了她的招式,可她若再倒就是拾人牙慧了,楊纖雲只好站直了身子。

好在這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來:"妹妹,你怎麽跑到這裏來等我來了。"

眾人聞著聲音看去,就見一個穿著藍袍的年輕公子,從一匹白馬上下來,走了過來。

走近再瞧,這青年公子,身材修長,面如冠玉,溫文儒雅,豐神朗俊,算是難得的美男子了。

這個人,月嫣姐妹也是認識的,當年可也沒少來過楚家,這就是楚戚戚第二任未婚夫,楊纖雲的親哥哥,楊家的嫡公子:楊元安。

楊纖雲看哥哥回來了,像是得了靠山,立刻撲了上去,含著淚叫了一聲,:"大哥!"

楊元安了然的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安慰了一句,然後含笑走到衛珩面前,施禮道:"草民見過太傅大人。"

衛珩與楊元安也早就認識的,當年他們兩個被稱為“晉陽二公子”,一個勝潘安,一個賽衛玠,是各領風騷,是整個江東讀書人中的翹楚。

而更有點兒意思的是,他們兩個都曾是楚戚戚的未婚夫,但都又與楚戚戚解了婚約。

衛珩看著楊元安,這人表面上倒是對他極恭敬的,還自稱草民,姿態放得很低的。

其實楊元安也中過解元,身上是有功名的,

而且現在成了太子東宮的門客,聽說做事還深得太子的歡心,早晚是要進朝堂做官的。

"楊公子,不必多禮了。"衛珩淡淡的來了一句。

楊無安像是未察覺到衛珩的冷淡,仍然笑道:"草民這段時間外出游歷,今日回家,才得以見到大人,草民這就備薄酒一杯,還請大人賞光。"

"哦,楊公子剛剛回來,還是好生休息,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聚一聚吧。"

……出外游歷?倒真會說,實則就是為太子辦事去了。

不過衛珩當年與楊元安便氣場不合,楊元安那時老是舉個小鋤頭想挖他的墻角。

直到他與楚戚戚解除了婚約,這楊安元還真的把墻角挖開了,與楚戚戚也訂了婚。

哼,只是如今他也是前未婚夫了。

"哦,那草民就恭候大人了。"楊元安又深施一禮,衛珩點了點頭,也不在與他說話,轉身進了側門。

月夜扶著月華,也沒理這兄妹兩個,是跟著衛珩進了大門。

楊纖雲看她們要進去,可是急了,就要追上前去,被楊元安一下子拽住了胳膊。

"大哥!"楊纖雲回頭跺腳著道。

"不許胡鬧!",楊元安微微沈了臉,"跟我回房再說。"

楊元安將楊纖雲送回她自己的院子。

是正了臉色對妹妹道:"二妹,剛才我在大門外都看得清楚,是不是爹娘又跟你說了些什麽?

二妹,你要記著,衛珩可不是一般人,他絕不會是你的良配,你就趕快把心思收一收吧。"

"大哥,我為什麽就不能嫁給衛珩呢?"楊纖雲不服氣。

"因為我的妹妹,值得更好的人。"楊元安意味深長的摸了摸楊纖雲的頭。

楊纖雲有些楞住了,:"大哥~"

"別問了,但是記著大哥的話,不要再去招惹衛珩了。"

楊纖雲倒底還是聽了哥哥的話,她也明白,她連衛珩新得的這兩個侍妾都弄不過,再去就是自取其辱了,故此是老實了一陣子。

楊元安剛回自己的院子,就見母親原氏已經等在房間裏。

"大郎,你可算回來了。"原氏問了問兒子的路上的情況,便怒氣沖沖道:"你剛出門,那個喬氏就離開了咱們家,又搬回了她自已的別院去住了,就沒見過這般沒規矩的妾室,那比我這當婆母的架子還大。"

喬氏就是當年與楊元安私通的那個小寡婦,有了身孕後,楊元安被喬氏族人逼得不得不把她納進府做了妾氏。

還因為與她的這件醜事,楊元安才被楚家退了婚。

但喬氏進了楊府不久,與楊纖雲吵架,不知怎麽的,說是被楊纖雲給推倒了,流了產。

喬氏因孩子沒了這件事,與楊家人是五天一大鬧,三天一小吵的。

可喬氏的家世也不是一般人,她是忠勇伯家的遠房親戚,算起來還是李雲成的一個表姐。

背後有靠山,再加上喬氏本人還長得風流俊俏,床上功夫也是極好的,年紀輕輕守寡,但自家有錢,早逝的前夫也給她留下了一大筆家產,底氣很足的。

當初楊元安也是被她那種恣意、風騷勁給迷住了,才上了她的床。

可是納進家裏才知道,這就是一個攪家精,從進了楊家門就沒怎麽在他們家住過,動不動就跑回自己的別院裏去,楊元安也拿她沒有辦法,就由著她去了。

今日母親又提了這茬,他當然知道,肯定是喬氏跟母親又起了什麽爭執。

便搖了搖頭對母親說,:"隨她去吧。"

喬氏見了兒子這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大郎啊,不行就把她趕出楊家吧,還有你什麽時候趕快娶個正經媳婦,也要娘舒心舒心。"

看自家娘又要老生常談了,楊元安忙轉移話題:"娘,你是不是跟二妹說了什麽了?她今天竟到大門口去等那個衛珩,若不是被我看見了,可是要丟大臉了。"

"我哪裏會與雲兒說什麽?"原氏有些心虛,"只是你爹的意思,這衛珩可不是一般的人,我們家若能搭上他~"

"爹那邊我會與他好生談的,"楊元安打斷了母親話,:"但是二妹這邊,我已不許她再去找衛珩,我看是二妹書讀得太多,人際交往的手段和方法,還有內宅中的事反而是欠缺了。

您得好生教教她這些,過兩日我也會給她尋個嬤嬤來。"

"大郎,你這是想做什麽?"原氏知道自已這個兒子心中一向是有成算的。

楊元安想了想,還是對母親交代了兩句:"如今太子與太子妃成婚五年,太子妃沒有生下任何子嗣,所以當今皇上與太子都有意為東宮再選幾名側妃。"

"你是說,雲兒?"原氏的眼睛就是一亮。

"此事還沒完全定下來,母親您心裏有數即可。"

原氏與兒子又說了兩句,看兒子臉上露出疲憊之色,便忙吩咐丫鬟好生伺候,嘴裏不禁又埋怨,:"那個喬氏倒是會躲清閑,大郎你怎麽就狠不下來心把她給趕走呢。"

誒,他這個兒子還真是個癡情種。

癡情?!楊元安的手在袖口中握成了拳頭。

他的癡心早就給了那個像驕陽一般燦爛的女孩,他從小就喜歡她,一直等到她退了親,他歡喜的央告父母去到楚家求親,終於成了她的未婚夫。

只是衛珩!李雲成!喬氏!你們設得好局!

他怎麽可能放喬氏那個賤人走,他還沒好好的折磨她呢。

衛珩這次為何回來,當然瞞不過他的,他一定要搶在衛珩前面,把他的未婚妻風風光光的娶回楊家來……

月嫣姐妹跟著衛珩回了他的院子,見衛珩沒理她們就進了正房,她們也不敢直接跟進去,是老老實實站在院子裏候著。

過了好一會兒,才看見衛珩的貼身護衛出來,指了她們兩個:"你們跟我來。"

護衛把她們帶到西小跨院中,:"你們就住這,不過都得要老實些,否則刀劍無眼,傷到誰都不好。"

說著護衛拍了拍挎著的腰刀。

月嫣兩人忙道:"大人放心,奴婢們是懂規矩的。"

這邊,衛珩聽了護衛說,:"她們兩個,還帶了兩個丫鬟和兩個婆子,還有一只狗來。"

"狗?"衛珩擡眼問道,:"是什麽狗?"

誒,他家大人可真是奇怪了,兩個大美人他不感興趣,聽了狗反而來了精神,眼睛裏還冒出光來。

護衛忙道,:"是一只金色的西施犬。"

護衛就見他話音剛落,他家大人臉上就露出笑容來。

"派兩個身手好點的,盯著那只狗。不許太守府的人接近它。"

護衛連忙應了一聲:是。

他家大人這喜好還真是與眾不同啊,不看著美人兒,反而看著狗,這是人不如狗嗎?

黑龍旗的護衛都是嚴格執行命令,故此是緊盯了那只西施犬。

兩天過去,月嫣姐妹表現的確很老實,平時就在屋裏待著,只有黃昏時,吃過晚飯,抱著狗,到小花園裏遛一遛。

只是第三天黃昏,暗衛就聽見院墻外隱約傳來幾聲哨音,再看,月嫣手中抱著的小西施犬就不見了。

兩名暗衛忙分頭找,才發現那西施犬竟然從側門的狗洞鉆了出去,跑出了太守府,直接上了太守府外面的一輛馬車上,而剛才的哨音正是從那輛馬車裏傳來的。

一名暗衛看著馬車,一名暗衛忙去稟告了太傅大人。

就見百忙中的太傅,聽了這消息,是連忙出了書房,小跑著到了院墻的狗洞旁守著。

誒呦,這狗好有面子,竟然讓他家大人屈身等候啊,放眼如今的大梁朝,是沒幾個人能有這待遇啊。

過了一會兒,就見那小西施犬從狗洞裏鉆了回來。

暗衛就見他家大人,就像看見了情人一般,是笑著一把抱起小西施犬,摸了摸它的長毛,吻了吻它的鼻尖,嘴裏親熱的叫道:"金子。"

暗衛看了西施犬那一身金毛,叫金子還真挺符合的。

小金子見了衛珩,嗚嗚兩聲,竟伸出舌頭舔了衛珩的手,也很是親熱。

然後就見他家大人,熟練的用手掰開金子脖子上掛著一個大金鈴鐺,從裏邊拿出一張紙條出來。

衛珩看完紙條,又把紙條重新放回鈴鐺中,把金子放到地下,拍了拍它的頭,:"回去吧。"

金子便沿著原路,回了小花園月嫣姐妹那裏。

"看好它,不許任何人半路劫了它,如果它出什麽事,你們拿頭來見我。"

暗衛們聽了衛珩的嚴厲語氣,忙應了一聲是,原來這只狗當真不一般,竟是一個報信的小內應。

衛珩回了書房,想著金子和字條上熟悉的字跡,心裏很是感慨。

楚戚戚以為他回來後,沒有去楚府看過,便是他忘記楚府。

可是他連管家楚福的風濕癥都還記得,他又怎麽會忘記他和她之間的一切呢。

那些記憶就像一根大樹深深栽根在他的心中。

金子是他在楚戚戚九歲生辰時,送她的禮物。

而金子這傳信的能耐,是楚戚戚專門訓練的,那時她和他之間的傳話,是不用丫鬟,只用金子的。

而今天金子傳的字條上,月嫣寫了,她們這兩天一直沒有見過衛太傅,也不知道衛太傅在忙些什麽。

下面楚戚戚便回了,讓月嫣兩人盡量想辦法討好他,先從飲食上下手。

還特意交待:他其實是喜歡甜食的,尤其是芙蓉糕。但是他怕別人笑話他是女子口味,平時輕易不踫,一般人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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